云迦

最近一个关注的李白小主播突然假装起了女主播……

祝大家儿童节快乐！兼祝考试好运w

***

李白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人气数据，绝望地退出游戏。

直播了这么长时间，根本没有一点起色。

这年头做主播的太多，李白入行又晚，任他技术再好也出不了头。

李白挠了挠头发，羡慕地看着首页高挂的各种美女主播封面。

“我要是女主播就好了。”

“？”一旁的明世隐向他投来奇怪一瞥。

“技术不用多好，只要露胸就会有人看，”李白难过道，“还有好多礼物。胸就那么重要吗？”

明世隐思索了一秒：“一般你进女主播的直播间第一眼看哪里？”

李白：“……胸。”

“那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。”

李白：“……喜欢胸有什么错。”

“你有胸吗？”明世隐同情地道，“这是羡慕不来的。”

李白沉默片刻：“我有啊！也并不小啊。”

明世隐：“……”

明世隐陷入沉思，半晌，突然开口道：“那你也去当女主播不就行了？”

李白吃惊道：“我是那种人吗？”

“我只知道你是那种穷到揭不开锅的人。”

“……”李白忽然觉得明世隐讲的很有道理。

 

“谢谢这位哥哥送的礼物。”李白一边打着主宰，一边美滋滋地看着屏幕上又有进账。

他换了个新直播间，新ID是嘤嘤小狐狸，新起的标题是“国服第一女李白”。

不开摄像头，只需要一个变声器而已，加上李白过人的游戏操作，果然比之前的人气可观许多。虽然不可能一夜而红，但日渐丰富的打赏让李白看到了事业上升的曙光。

他听过自己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，意料之外地——非常可爱，李白深谙直男心理，时常卖萌又不乏技术讲解，很吸引走过路过的男观众。

这不，刚刚送礼物的就是其中之一。

这位名叫“白龙吟”的粉丝刚进房间，系统就叮咚一声，提示李白他的“真爱粉”已上线，还直接刷了66对红蓝BUFF作为见面礼。

白龙吟：晚上好小姐姐。

李白正在征召选位，看到白龙吟的弹幕飘过，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晚上好。

这是他眼下的第一大金主，不仅每天晚上报到，还占据每一个打赏榜单的第一。李白对这个金主向来珍惜，张口闭口喊哥哥，显然把对方哄得很愉快。

“白龙吟”尝试过跟李白要房管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，李白没答应。

许许多多的弹幕里，李白唯独回了他这一句，大家自然知道是金钱使然，白龙吟却像是很高兴。

白龙吟：小姐姐心情好？

李白选完英雄，笑了一下：“你送这么多礼物，我当然开心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李白就愣住了。

白龙吟直接给他刷了一个大水晶。

大水晶是直播平台里价格最高的礼物了，合人民币也有好几千，这人是嫌钱烫手吗？说刷就刷？

李白惊得手一抖，惩击被他换成了疾跑。

“……”

——主播你膨胀了，打野带疾跑？

——你们懂啥，李白带疾跑跑得才快。

——被大水晶吓傻了吧，妹子有点可爱。

白龙吟：可爱。

“……胡说，并没有。”李白脸一红，“我这是要展示一下高端操作。”

无奈李白本来打的就是高端局，没有惩击总被抢BUFF，他又满脑子想着那个大水晶，不时搞出些迷之操作，全靠队友厉害带他躺赢。

“对不起，这盘我打得有点差。”主动承认总比被喷好，李白对观众道了个歉，顿了顿，“第一次收到这么贵的礼物，确实吓了一跳，谢谢白龙吟哥哥。”

——为了主播好，大家都不要送礼物了？

李白立刻求饶：“哇！那不行，人家天天播这么久，要没饭吃的。”

——那你不要再演了。

“知道啦。”李白乖乖答应，想了想，给白龙吟设置了一个房管，重新点开了排位认真游戏。

白龙吟也很识趣地不再说话打赏，李白时不时地瞥一眼弹幕，都没再看到他的名字。

甚至有点失落。

播到凌晨，李白打了个呵欠，正在翻看自己的战绩，熟悉的ID便又出现了。

白龙吟：困了？

……看个直播而已，干嘛还问早问晚的啊。

李白知道对方是把他当女孩子对待，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，干脆又打了声呵欠以示回应。

白龙吟送出了大水晶x3

白龙吟：抱歉今天害你发挥失常。

白龙吟：困了就早些睡，晚安。

李白：“……”

李白揉了揉眼睛，以为自己看错了。再三确认全平台通告的收到礼物的主播是“嘤嘤小狐狸”以后，突然萌生了强烈的愧疚之情。

虽然他假扮女主播的目的就是骗吃骗喝骗人气，但真的来了个对他太好的，李白又惊慌了起来。这个白龙吟发弹幕撩他不是第一次，作为本质直男，通常李白也不好回应什么，以免对方太真情实感；但要是白龙吟花钱打赏，李白也不能装看不见，便会意思意思和他聊一聊。

这么一来，倒给对方一个错误的认识，仿佛花了钱主播就会陪他说话一样。

万一还是那种花父母钱打赏主播的学生怎么办……等他知道真相还不把自己的皮扒了。

“你别给我送礼物了……”李白越想越害怕，纠结了一下，还是劝道。

白龙吟：怎么了？

“就看看别人打游戏而已……你花那么多钱干嘛。”

白龙吟：你刚刚还说收到礼物很开心的。

“……”的确是他说的没错。

“送一点就好了，你真的别花太多钱。”李白说完，怕这个人还要纠结讲不通，干脆关掉直播间，匆匆逃走了。

他蒙上被子试图睡觉，却是一夜没睡好，点开直播软件看了好几次自己的当日收入，总觉得心虚得很。

 

——主播可以一起玩吗？

——主播带粉吗？

“今天不……”李白正想和往常一样婉拒弹幕的要求，忽然想起早上收到了平台的一个新活动提醒。

直播平台新弄了一个活动，主播开车带粉，粉丝竞价上车。通常来说，普通主播竞拍的价格也不会太贵，个位数人民币而已。

李白想了想，把竞拍功能打开，很快有人竞价，而确认下来的ID让李白又迟疑了。

赫然是白龙吟。

“是房管啊……”

白龙吟：嗯。

李白苦着脸没做声。白龙吟私底下问了好多次可不可以和他开黑，李白都以直播累了等等各式各样的理由搪塞掉了。

他和白龙吟还是保持主播和观众的纯洁关系比较好，真做了朋友，感觉岂不更微妙。

白龙吟：终于能和你一起游戏了。

……别呀，一个大水晶够你上多少趟车了，你去泡哪个胸大女主播不好，偏偏要上我的车！

李白吐槽说不出口，只好等白龙吟和另一名粉丝上了车，老实开始了排位。

白龙吟：我可以打野吗？

“别呀，你抢打野我怎么带得动。”

闻言，白龙吟听话地把惩击换成了斩杀，可使用的英雄却没改，依旧是韩信。

“……上单？你不要演我哦。”

李白凭空捏了把汗，没想到白龙吟的韩信用得丝毫不逊于他，一手斩杀打得更凶，后期上高地的时候李白手滑死了一次，甚至懒得动弹，想躺在泉水等赢。

全靠主播的自尊心支撑到他跑到一半，对面水晶就爆炸了。

“你这么厉害还需要我带吗？”李白忽然特别没有成就感。

白龙吟：你更厉害。

“哄女孩子啊你。”

白龙吟：没骗你，我随便逛一逛，看到女主播里你最厉害才关注的。

李白：“……”

随着白龙吟这句话，弹幕里也纷纷附和他的意见。

——女主播技术这么好的少见啊。

——是啊很少玩打野的。

“女主播不是可爱就行吗，”李白义愤填膺，觉得男人真可恶，“原来你们喜欢技术好的。”

——技术好的也行啊。

——猝不及防的开车。

“？？？？？”李白愣了一下，才发觉自己有点一语双关。

白龙吟：……

白龙吟：别理他们。

白龙吟很快把让人不适的弹幕禁言。可以想象，要是个女主播看了这些有色调侃会有多尴尬。幸亏李白没什么可在意的，重新打开了下一轮竞拍，兢兢业业地带起了粉。

期间，白龙吟又好几次混进了他的车队，李白抗议他减少了游戏乐趣，白龙吟应声选了个蔡文姬，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李白身后加血，一不小心弹弹球又拿了个三杀。

“……”李白没脾气了，“你真的别来了，让我带需要被带的人好吗？”

白龙吟：那你加我好友。

“加你干嘛？我直播都是单排，双排会没人看的。”

嘴上这么说，在白龙吟申请游戏好友时，李白的手还是不听使唤地点了同意。

……一切都是看在那四个大水晶面子上。

带白龙吟这样的粉丝多了，李白难免觉得一些粉丝躺也躺得不是太标准，带起来有点儿心累。于是下播之后一个没忍住，他就接受了白龙吟的组队邀请。

白龙吟：大号上分？

他说到了李白的痛处。李白天天直播打胜率局，冷落自己的大号已久，想找一个人双排，可身边又没有技术那么好的朋友能陪他打几十星局。好容易来了个白龙吟，李白也有些心动。

“不开语音行吗？”李白发完这一句，又感觉挺可疑，忙补充道，“播了一天，嗓子疼。”

白龙吟不疑有他，还体贴地关照他注意保护嗓子。

让李白没想到的是，白龙吟却是开了语音。

也许因为是深夜，白龙吟说话不多，只是偶尔让李白去拿红拿蓝，或者提醒他敌方消失。重要的是，白龙吟的声音很好听，听上去都感觉颜值不会低，比一些说自己声优的主播强不要太多。

李白一直把他想象成人傻钱多的富二代，这么一听，又完全不像了。

李白有点儿羡慕他的先天条件了，“你游戏打得这么好，声音又好听，怎么不去直播？”

白龙吟笑了一声。

“我有工作的。”他点了请求集合，看李白操纵着英雄跑过来拿BUFF，才说，“不然哪有钱养主播？”

哦。敢情这人打赏主播是有前科的，是他想得严重了。

李白不知怎么的不是滋味起来。

跟白龙吟打赢了那一把后，对方再邀请，他就拒绝了。

 

第二天开播没多久，房管进入房间的提示也响了。

白龙吟出手阔绰，仿佛忘记了李白的劝诫，上来就送了李白一个大水晶。

白龙吟：谢谢小姐姐陪我游戏。

——哟，房管和主播有什么PY交易了？

——兄弟你去看看礼物榜再来问。

——……兄弟我看完回来了。

“你别刷了啊……”李白无可奈何地抓着头发，“我不要这么多礼物，再送就报警了。”

——主播什么套路？

——欲擒故纵？

……并不是啊！李白对着弹幕欲哭无泪，更怕白龙吟也这么想。

别的观众送送免费礼物或是便宜的小礼物还好，这么大额的，明知对方看自己是女主播才送，李白真的没法心安理得地收下。

白龙吟：为什么？

“因，因为我是一个正直的人。”李白磕磕巴巴地说，“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主播！”

他不说倒好，一开口，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，先给他刷了一波小礼物。

白龙吟看他突然哑巴了的样子，似乎感到很有趣，又送了一条小主宰给他。

妈的不怕智障，就怕智障还有钱……李白有理讲不通，还背了口绿茶的锅，气得想要卷款逃跑。

“求你了，不要送。”他叹了口气，觉得越理会这个白龙吟对方越起劲，干脆不再讲话，默不作声地开始了游戏。

白龙吟：那就告诉我你的QQ。

可惜李白没看见这条。

怕开着弹幕影响情绪，李白干脆把弹幕提示关了，专心打起游戏来。直到下播之后，才忐忑不安地打开了历史评论。

——诶，房管还没有主播QQ？

——换了别的主播打赏一个大水晶绝对加好友了吧。

——主播都不理人。

——就是，这主播太坑。

“……”李白有苦难言。

他不是不能加白龙吟好友，只是不想对方陷得太深。

坦白真相？更是想都不敢想。李白敢肯定，只要东窗事发，第二天微博肯定会高高挂起“某渣男假扮女主播骗取大额礼物卷款潜逃”……

“……”

可是白龙吟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了。

加加好友……应该也没关系？

只要不真人面基，我和女主播又没什么本质的区别！

大不了潜移默化，让白龙吟觉得他是个讨厌的人，就不会再给他送礼物了。李白心念一转，添加了私信里白龙吟发来的QQ号码。

 

怎样让一个直男讨厌，李白预想了很多种方案，自信满满。

一套执行下来，绝对让热情如火的白龙吟也望而却步。

第二天一开播，一个ID叫做占星的粉丝给嘤嘤小狐狸送上了一个大水晶，之后不久，占星就被任命为了房管。

“谢谢占星哥哥送的礼物。”李白特地用可爱的声音说，“给你加个房管，要常来哦。”

占星：小姐姐加个好友嘛。

“好啊，你私信我嘛。”

——之前白龙吟送礼物的时候主播不是这样的啊。

——转性了？

看到弹幕里出现这样的声音，正中李白下怀。他刻意找自己的室友来装搭讪路人，就是巴望白龙吟看了生气，别再不依不饶地追着他。大不了把大水晶的钱还回去，虽然扣掉平台的抽成，李白又得喝几个月西北风了。

明明系统提示白龙吟就在直播间，可他没有一点儿反应，一条弹幕也没发。

……也许没看到？

李白眨眨眼，用电脑点开了和白龙吟的对话框，里面还是昨晚白龙吟给他留言的晚安，李白也没有回复。

占星：我可以上车吗？

“来呀，我拉你双排。”

李白光明正大地把明世隐拉上了自己的车，公然双排起来。可惜明世隐的游戏瘾并不大，没打几盘就说自己不想玩了，李白虽然不能确认是不是刺激到了白龙吟，也只能放明世隐下车。

“还有其他人想上车吗？”李白瞥了眼弹幕，依旧没有白龙吟的影子，有些失望道，“我链接发粉丝群吧。”

他只当白龙吟会出现，可惜上车的只是些不熟悉的水友，也没有一个技术特别好的。

李白情绪慢慢地不高了，难得不到12点就结束直播。

下播不久，李白打开个热门剧正在看，白龙吟的消息提示总算出现了。

白龙吟：生气了？

嘤嘤小狐狸：啊？

白龙吟：我看了直播的。

那你怎么不说话！李白不满地敲了下键盘，试探性地打出一行字。

嘤嘤小狐狸：今天又收到了大水晶。

白龙吟：嗯，我看到了。

嘤嘤小狐狸：你不开心吗？都不跟我说话了。

白龙吟：你好像不开心吧，提前下播了。

嘤嘤小狐狸：……没有啊，我收到打赏为什么要不开心。

白龙吟：因为我不在？

嘤嘤小狐狸：……

……理是这么个理，可原因并不一样啊！

白龙吟：即使我没有说话，我也一直在。

嘤嘤小狐狸：……喔。

白龙吟：如果你喜欢，水晶我也可以送。

嘤嘤小狐狸：！！！不！别送！不然我不开播了！

白龙吟：为什么那么讨厌礼物？

嘤嘤小狐狸：……我有苦衷的。

白龙吟：那可以和你一起游戏吗？

“……”差别待遇完全对他没有造成任何打击嘛。

这个人太难缠了！计划A失败，只能继续进行计划B。李白接受了白龙吟的游戏邀请。

打野最讨厌的操作之一，绝对是抢BUFF。

尤其是韩信李白兰陵王这样的耗蓝型打野。李白想着，趁白龙吟还在打红BUFF，悄无声息地从中路摸到野区，把蓝BUFF偷走了。

白龙吟姗姗来迟，只见野区空空，自家法师脚下一个蓝圈。

这么欺负人，他不可能不生气吧。李白满心期待白龙吟的反应，那人却不动声色地在其他路混到了四级，什么话也没有讲。

李白很不满，盯着打第二个蓝的白龙吟，打算等他压低了蓝的血线就一个技能抢走。谁知白龙吟打到一半，发了一个“请求集合”的信号。

“你拿蓝。”似乎嫌发信号麻烦，男生开了麦，等到李白玩的小法师把蓝收了，才安心离开。

“……”

完全没有造成任何打击嘛！

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！

“小姐姐救我啊！”不仅不介意，白龙吟甚至还浪上天，带着身后一串敌人冲到李白面前坑他。

李白有气没处使，只好发泄在对面英雄身上，一不小心就杀到了超神。

“你好厉害哦。”白龙吟带着笑意的声音像是撒娇。

够了，这个撩妹狂魔。李白觉得心脏有点受不了了。

 

李白紧张地盯着屏幕上的对话框，手抖了好几次都没打对字。

白龙吟：看了你的荣耀战区，也是R市的？

嘤嘤小狐狸：……没有，我只是定位在那儿。

白龙吟：可你说话习惯也像R市人啊。

嘤嘤小狐狸：……

白龙吟：别那么紧张，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。

……孤男寡女又是大金主，叫人不想歪才怪了吧。李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。

可惜，白龙吟并不知道他是男人，而不是想象之中的可爱小姐姐。

嘤嘤小狐狸：我很难看的，你见了就会后悔。

白龙吟：我很帅的，你看了一定不会后悔。

嘤嘤小狐狸：无论你有多帅我都不会喜欢你的。

白龙吟：为什么？你有男朋友了？

嘤嘤小狐狸：其实我……留学，不在国内，不可能见你的。

白龙吟：留学还一天直播十多个小时？

嘤嘤小狐狸：……

白龙吟：没关系，就当我没问过吧，不会强迫你的。

嘤嘤小狐狸：我不同意见面你就不会再送礼物了吧？

白龙吟：你别担心，我还是会送的。

嘤嘤小狐狸：……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？

白龙吟：我喜欢你。

“……”

 

第二天李白没有开播。

犹豫再三，他还是觉得假扮女主播的事该到此为止。白龙吟是个很好的人，如果在游戏里遇到，应该会是彼此欣赏的存在。再继续欺骗白龙吟的感情，已经不仅仅是愧疚的问题了。李白被他撩得晕头转向，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性取向，直播的时候卖萌都不敢使劲卖了。

再这样下去，他都拒绝不了白龙吟的要求了。

李白不敢自曝性别，只能通过关闭直播间的方式斩断这种纠结的关系。至于欠白龙吟的钱，一下子没法还清，只能和他商量慢慢凑齐了。

嘤嘤小狐狸发了一条状态，表示自己很遗憾不再运营当前账号，感谢大家的支持。

很快，白龙吟的追问就来了。

白龙吟：是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吗？

嘤嘤小狐狸：对不起，钱会还给你的。

白龙吟：到底怎么了？

白龙吟：我不要你还钱。

白龙吟：R市就那么大，如果听到你的声音我能认出来的。

是啊。都一起打了那么多次游戏，我也能认出你的声音，李白想。

然而那又怎么样呢？

嘤嘤小狐狸：你不可能认得出的。

白龙吟：为什么？

嘤嘤小狐狸：因为我是男的，用了变声器。

白龙吟：……

嘤嘤小狐狸：你满意了吧。

白龙吟：……气话？

嘤嘤小狐狸：有什么可气你的，一开始劝你不要送礼物你不听，我骗不下去了。

白龙吟没再回话，像是真的受了很大打击。

果然还是真相最伤人，李白啧了一声，有点儿于心不忍，又难免有种终于快刀斩乱麻的庆幸。

嘤嘤小狐狸：好了，告诉我你ZFB帐号吧。骗了你的礼物还给你。

白龙吟：我不要你还钱。

白龙吟：你给我等着。

嘤嘤小狐狸：？？？？？

 

被白龙吟突如其来的狠话吓了一跳，李白也不敢用回以前的帐号直播，干脆打消了靠游戏吃饭的念头，出去找了个便利店打工。

李白今年大四，已经基本无事可干，大多数同学都正在找工作，可说实话，能找到的工作也没有那么理想。

所以才有人梦想可以靠着当主播挣口饭吃。

又是一个雨夜，随着天色越来越暗，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影逐渐变少，来买东西的人也屈指可数。坐在柜台上的李白刷了一圈微博，游戏瘾犯了，看了看没有人光顾，便忍不住打开游戏。

他刚开局一会儿，便利店的自动门开了，一个修长的人影走进来，径直去了放着饮料的货架，拿了几听啤酒过来结账。

“不好意思稍等下。”团战打到一半，李白只好尴尬地对客人道歉。

“玩王者啊？”那人开口了，“什么英雄？”

他一出声，李白心里突地一跳，感觉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，却又有些模糊。

李白下意识便道：“我主玩刺客。”

那人扫了一眼他的屏幕，看清了人物ID，突然语气古怪地道：“总算让我遇见你了。”

“？？？”李白张了张嘴，心中冒出不祥的预感。

“我的女主播。”对方说，“你长得一点也不难看嘛。”

李白呆住了。

蹦来跳去的刺客瞬间凝固在屏幕上，被赶来的敌人击杀，接着就站在泉水里一动不动，任队友怎么询问或骂人都没有反应。

“你，你你是白龙吟？”李白瞪大了眼睛。

青年一头高高束起的红色马尾，发尾还滴着水，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样子真是好看啊，据说声音好听的人未必好看，白龙吟一点都不符合这个定律。李白扫条形码的手又有点儿抖。

“一共四十五。”

白龙吟没有要付钱的意思，李白忍不住询问地看了他一眼。

半晌，对方终于结束了思考似的，慢吞吞道：“你欠我多少钱？”

“一，一万多……”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，李白都有点儿膝盖疼。

“那好。”对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，“以后我每天都会来。直到你还清我的钱为止。”

“……？？？”

等一下，你真的拿东西不给钱吗？你是魔鬼吗？

白龙吟又看了看他：“哎呀，你好像还不起。打几个月的工才有一万多呢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要不这样吧，你亲我一下，咱们的债务就一笔勾销。”

“……？？？”李白傻了。

说好的直男呢？

早知道就不坦白了！硬生生给自己挖了个坑。

李白惊慌失措，白龙吟看起来却是心情大好。

“嗯，的确是有些难接受，”对方说，“就像我一开始得知真相一样。不过这种事情，慢慢就会觉得也很不错嘛。”

李白：“……”

到底哪儿不错了？

“明天见，我的女主播。”白龙吟趁他不注意，摸了摸他的头发，拎着购物袋扬长而去。

只留下李白呆呆地看着账单。

为什么要当女主播？

到底为什么要当女主播？

 

 

***

 

买别的东西，白嫖也就算了，李白不介意替他买单。

“求你了，买计生用品的时候你可以自己付钱吗！！！”

“可是你也有用到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 

—FIN—